叶石

※中长篇/心理症状都是我搜百度的/OOC都是我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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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赵云澜生病了，大庆是第一个发现的。大家一开始都还不信，但后来赵云澜越来越瘦，注意力也越来越不能集中，特调处的众人才真的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一年前，汪徵和桑赞两人在实验室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赵云澜和浮在空中亮着光亮的镇魂灯。

在此之前，赵云澜已经消失了一年。

为什么赵云澜会在这里？大家围着沙发，一言不发，看着赵云澜平静的脸。

直到早上，赵云澜才幽幽转醒，看到围在自己周围一圈的人，撑起身子：“你们干嘛啊？围着我干什么？”

“老赵……”祝红看到赵云澜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立马红了眼睛。“嗯？怎么了？哎你别哭啊……我的姑奶奶你哭什么？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你别哭你别哭。”赵云澜一下子就慌了，连忙站起来，但脚却一点都使不上力，直直的摔了下去。

“老赵——”

被楚恕之捞住才没摔在地上，赵云澜笑道：“老楚，谢了啊。”

现在连郭长城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你怎么出来的？”大庆问。“什么怎么出来？我去哪儿了吗？”赵云澜一脸的懵逼，“你不记得了？”大庆皱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沈教授？夜尊？”

赵云澜还是那一副懵逼的样子。

“谁啊？”

他把有关于沈巍的所有都忘了。

……

“他骗了我们。一年，我们都信了。”大庆说，看向赵云澜的办公室。“那件事之后到现在有两年了。”尽管已是族长的的祝红，在这一年时间中，也是没少来特调处。“那一年在镇魂灯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庆红了眼睛，“……死去活来无数次，遭受比烈焰灼伤强千万倍、持续千万倍的痛苦。”他吸了吸鼻子。

“行了，别哭鼻子。”祝红抽了张纸巾给大庆，“看样子，他还打算继续瞒着我们。”

“我们回来了！回来了！”林静一把推开特调处的大门，“我……”

“小点声儿！隔音再好也不是你这么叫的。”祝红白了林静一眼。

“哦哦……对对对……”林静捂了下嘴巴，“哎你们猜怎么着？和我预想的一样，人……”

“人没有。”大庆撇了撇嘴。

“呸，我一开始就是坚持的人在的好吧！”林静不满道。

“人找着了？”祝红惊喜地问道。

“人还在龙城大学。”楚恕之环着手，走到沙发旁靠坐着，“还是教授。”

“那人呢？没给带回来？”郭长城一脸的着急。

“回来啊回来啊！”林静兴奋道，“你知道不，我觉得这是我今年干得最有意义的事儿了。”林静拍了拍心口，“和我一开始设想的一样。赵处能从四圣之一的镇魂灯中莫名其妙的出来，还不准沈教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什么狗屁设想。

“你想想，四个圣器，每一个都代表的不同，想要从圣器里得到好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赵处能出来，是不是就代表他在镇魂灯里干了什么？人出来了，灯还没灭，这是不是好处？”

“那相应的也要有等价的代价。”

林静耸耸肩，“就不知道这代价是什么了。”

又是一片安静。

“呸，正事儿给忘了，人呢？怎么没来？”祝红推了下林静。

“啊？噢——沈教授说他再想想……决定要来的话明天晚饭来。”林静说。“这还带一天？”祝红惊讶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哎哎哎，我的姐，您老别生气。”林静连忙按住了祝红的肩膀，“你想想，沈教授肯定是有苦衷的。而且，你再想一下，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明天……明天是什么日子……啊——明天是老赵生日——”祝红捂住嘴。

“这不就对了嘛。”林静又是一副奸笑，“所以我断定！明天沈教授一定会来，绝对！不来我请你们吃一个月的宵夜。”

“所以我们就不要太悲观了，”林静恢复了正色说，“现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老大在镇魂灯一年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么点儿小事就把我们难住了？”

“我们可是特别调查处。”

办公室。

赵云澜坐在地上，靠着墙，整整一年……这样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嘴里含着棒棒糖，但却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呆呆地看着窗户。

狗屁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人呢？！他妈的人呢？！

双手捂上脸，双眼很涩，但是却一点都哭不出来。每天晚上一个人回到家里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坐在床上，坐在椅子上，坐在地上……明明知道自己该去睡觉了，身体已经累得不行了，但就是没有困意。

最近两天大庆晚上总是特别粘自己，变成肥猫在自己身边一会儿挠挠一会儿蹭蹭，大概看出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想必楼下那群人也知道了。舔了舔嘴唇，赵云澜撑起身子站起来，扶着墙等待眩晕过去，赵云澜走回办公椅，坐下。桌子上的文件一叠又一叠，当赵云澜意识到自己的精力不能开始集中的时候，便干脆一扔不看了。

大战之后，地形海星逐渐恢复平静，城市恢复原来的样子。赵云澜不在的一年中，两星之间有獐狮镇着，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就只有一些心里不平、就想捅些篓子的地星人时不时犯犯案。赵云澜回来了之后，獐狮便回到了赵心慈的身体里。随着赵云澜注意力越来越不能集中，一些地星人就更是找到了大空子，因此，最近半年的地星人犯案事件越来越多，特调处的大家也开始了无休止的无薪加班。

抓抓头发，赵云澜深呼吸几口气，决定不在办公室呆着了，出去走走。

“哟，一伙人围着干什么呢？”赵云澜脚一迈出办公室的门，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挂满了笑容道：“那么多事儿不干啊？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啊。”

“都给我安心干活儿，我出去看现场了。”赵云澜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看着赵云澜消失在视线里，祝红抿了一下嘴：“看他那样儿，要不是知道，鬼晓得他病了……”

“……我跟去看看。”大庆说。

赵云澜坐上自己的爱车，离合挂挡、踩油门……车一下子就跑了老远，大庆化成猫形挂在车后面生怕自己飞了出去。

活了一万多年……可别就这么死在公路上了……保佑保佑……大庆心中暗想。

赵云澜突然停下车，转眼间，到了熟悉的目的地。

龙城大学？大庆跳下车，藏在车身后望着赵云澜的背影。

赵云澜将车停在路中间，眼睛看着前面。眼前的建筑是教学楼，是沈巍给学生们上课的地方。大庆有些担心，跑到不远处没人的地方幻化回了人型，眼睛死盯着赵云澜不放。

赵云澜此刻倒是觉得自己平静的很，没有晚上在家里的时候的那种心慌。将车停好，然后下车，关上门，他就像是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走上楼梯，进了教学楼的大门。

沈巍教书的教室在515和503，有时候上大课，在一楼的阶梯教室。走到515教室的门口，看到里面的学生正在上课，是一位不认识的女教师。“嗯……？这位先生，你是找哪位学生吗？”女教师转过头，亲切的问道。“没，检查。同学们好好上课啊。”赵云澜笑道，说完挥挥手，便离开了，留下满脸疑惑的女教师。

来到503教室，里面没人。赵云澜走进教室，摸摸黑板……摸摸椅子……摸摸桌子……脸上尽是怀念。自己以前经常来学校接沈巍，还装过教育局的人进来例行检查老师上课，有时候甚至还和学生们互动，惹得沈巍耳朵都红了。

从后门出了去，赵云澜嘴角勾着，手抄在裤兜里，路过电梯，走下了楼。

阶梯教室有老师在上课，是一个看起来年龄有60岁的老教师，看着满教室的人，赵云澜估计这位老教师应该也是位教授吧。老教师的衣服穿得很随意，赵云澜侧身看了看黑板的板书，这节应该是数学大课。“这位同学，都上课十分钟了才到？书和笔呢？都没带吗？自己去最后一排坐着。”这位教授根本不给赵云澜说话的机会，赵云澜眨巴眨巴眼睛，迟疑的点了点头：“好……咳，对不起，老师。”

乖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从最后一排往前看，能看到整个教室的全况。赵云澜忍不住笑了笑，以前沈巍的课也是有很多学生来听，这么大一间阶梯教室，竟然满座，甚至都还有人站着，有的人抱着心理学的书，有的人抱着几何的书，什么专业的学生都挤在了这么一间教室里，大家就为了看沈巍。

还记得自己假装吃醋过，引得沈巍手足无措。

“好了，大家下课。”

“谢谢老师——”

还陷在回忆里的赵云澜被推了推，“同学，走啦，下课了。”抬头，是一个女孩儿，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可爱。

“啊，好。走。”赵云澜起身。

也亏自己一头乱发，胡子也没打理，居然还有人能够把自己和这群大学生混在一起。长呼出一口气，赵云澜起身离开了教室。

“……”大庆从头到尾看着赵云澜，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他可以说是看着这沈巍和赵云澜这两人一步步走来的。林静说沈巍还在龙城大学任教，但是刚才走了三间教室都没看到人……去办公室看看……？大庆从树上跃下，凭着不太靠谱的记忆，踩着猫步去了三楼。

“哎呀，猫咪……”直接走的楼梯，大庆险些几次被人抱起来。艰难地到了记忆中的办公室，大庆跃上窗台，却看到办公室里面没有人。

回去了？

不过沈巍根本就没有再住在赵云澜家对面了。

——明明没人住，但赵云澜还是在继续帮沈巍交房租。

赵云澜出了学校之后，没有再去特调处，而是直接回了家。拿着钥匙在自己家门口犹豫了一下，赵云澜还是转身开了沈巍家的门。屋子还是以前的屋子，但不一样的是物是人非了。将自己摔在床上，紧紧地抱住被子，仿佛自己还能闻到被子上的沈巍的味道。

“沈巍……”赵云澜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沈巍……”他又使上几分力，声音染上几分哭腔。

“沈巍——！！”声嘶力竭的喊出沈巍的名字，赵云澜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大声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黑暗的房子中回响着一阵呜咽。

半夜，赵云澜睁开眼睛，挠挠后脑勺，撑起身子。

“几点了……”揉了下眼睛，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上面显示凌晨三点五十三。

这可以说是赵云澜这一年来睡得最久的一次，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身上有些粘粘的，赵云澜的洗漱用品都在他自己家里，他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打开沈巍家的门，反手关门，然后锁上。

刚转过身，自己家的门就开了。

“大庆？”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老赵——”大庆一下子就扑在了赵云澜的怀里，撞得赵云澜直接靠上了背后的门。

“怎么了？哎哟死猫怎么还哭了？别哭别哭……不哭了啊，乖乖乖。”摸上大庆的头揉了揉。

大庆抬起头，“你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眼睛怎么这么肿？被打了？”

“谁能打你赵爷爷？”赵云澜拍拍大庆的后背，“我能出什么事儿？别担心。”

大庆装作生气似的戳了戳赵云澜的胸口，“下次不回来一定要给我说一声。”

“好好好，我的猫大爷，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现在能让我进门不了？身上粘粘的也亏你还肯抱着我。”赵云澜开玩笑道。

进了家门之后，大庆关上门，问：“你吃晚饭了吗？”

“嗯？还没，我不饿。”赵云澜转过头笑道，“去洗个澡，出来再说。”

“不饿也得吃点啊，晚上我们点的外卖，给你留了一份，我给你带回来了。”

“谢啦，你放冰箱吧，我明天吃。”赵云澜挥挥手，便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洗澡声，大庆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掏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段语音。

“老赵回来了，放心吧。”

马上收到了其他人的回复，看样子大家都很担心赵云澜。

将餐桌上的饭菜放进冰箱，大庆拿出买回来的牛奶，倒进碗里放到微波炉里打热。

沈巍不在的日子里，大庆就像是赵云澜的妈一样，尤其最近还发现赵云澜貌似生病了，于是对赵云澜的关心更加是无微不至。

赵云澜回来的一年里，大庆变了很多，毕竟他是特调处里最了解赵云澜的人了。

“叮——”

拿出牛奶，摸摸碗的温度，刚刚好，大庆将牛奶放在餐桌上然后坐着等赵云澜出来。

“呼，洗个澡出来真的舒服。”赵云澜穿着个短裤，头上顶着个毛巾就出来了。

“我给你热了牛奶，你不吃晚饭的话就把牛奶喝了吧。”大庆抿了抿嘴，然后起身去拿空调遥控板将温度调高了点。

一切都看在赵云澜眼里。

“行啊，死猫。这么会照顾人？”赵云澜开玩笑道，拿起桌子上的热牛奶，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有点好喝啊这个牛奶。”打开冰箱看了看，“明天再去买两瓶回来。”转身将空碗放在洗碗池中，赵云澜继续擦着头发，抬头发现大庆站在原地，一副有话想说不说的样子。

“怎么了？发什么愣啊？”赵云澜用手在大庆面前挥了挥。

“……我们找到沈教授了。”大庆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整个人一僵。

“谁啊？”赵云澜背过身去，还是擦着头发。

“沈巍，沈教授，沈老师，黑袍使。我们找到他了。”大庆一个一个的念出来。

“你在说谁啊？怎么还把黑袍使说进去了？另外三个人又是谁？”

“赵云澜你别装傻了！！”大庆大声喊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一年了！这样子很好玩吗！你这样我们大家都在担心！”大庆的声音越喊越大声，“你不认识沈巍是谁刚才你怎么从他房子里出来啊！——赵云澜！！”喊到最后竟还破了音。

赵云澜不动了。

“赵云澜……老赵……”大庆咬了咬嘴唇，“我们找到他了，老赵……”

“他不在这里，大庆。”赵云澜开口，“他在的话一定会来找我。”

“一年了。”

“他没来。”

“我一直在等他。”

“他一直都没来。”

“他不在这里。”

大庆要哭出来了。

赵云澜却意外的平静，他摸摸擦得基本没什么水的头发，转过身，“哎，怎么又要哭了。别哭啊死猫。你这岁数，可要折我的寿啊。”

大庆觉得自己是要哭出来了。

他变回猫咪的样子，走到赵云澜面前坐着，“喵……”

“你啊……”赵云澜笑着摇摇头，将大庆抱起来，摸摸他毛茸茸的的小脑袋。

“我没事的，”他坐在床上，将大庆放在自己枕头旁边，“所以别操心了。”

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将灯关掉，只留下发出暗黄光的一盏台灯。

“睡觉吧，晚安。”赵云澜躺进了被窝，侧着身子拍拍大庆，盖上被子。

过了一会儿，大庆拱进了赵云澜的被窝，钻进了赵云澜的怀里。

“嗯……”

晚安老赵。

TBC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