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石

※：古代架空AU/主人巍x暗卫澜/中长篇HE/无夜澜无兄弟骨科/OOC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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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各位！鬼王谷沈巍与燕月堂林海都是武功上上者！接下来的比武可以说的上是难得一见的强强对决！”

赵云澜听着擂台上的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觉得实在是烦人，就不能快些比武吗！

“现在！比武开始！”

随着牛皮鼓的鼓声响起，擂台下叫好声一片。

“承让了，沈兄。”对方微笑道。

“彼此。”沈巍点头，他微微转头看了看赵云澜的方向，见他睁大着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笑，比了个口型：“很快就好，等我。”

“比武！正式开始！”

“刀剑不长眼，沈兄还请小心了！”林海语毕，提气纵身剑指沈巍。剑身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银光，划破空气。

沈巍眼神一凛，侧身一退轻松躲过剑势。

原以为这林海武功多高，看来也只是马马虎虎……赵云澜想。既然如此，自己便就不用再太担心。林海双足一点，整个人跃上空中，翻转过身手中握着的银剑带着狠厉的杀气向沈巍刺去。沈巍看准时机，向前稳稳地落下一步，正好在林海的攻击死角，趁着林海惊讶落地的瞬间，沈巍左手反势握剑，右掌劲风击出，正中林海的后背。

“咳——”林海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感到一道狠厉的掌风穿胸而过。吐出一口鲜血，他单膝撑着剑跪在地上。

“永远都不要拿你的背后背对着敌人。”沈巍笑道，“承让。”

“……”整个台下都似乎静止了几秒钟，随即便是震耳的欢呼声。

“这就打完了？！”

“不愧是鬼王谷的大少爷！武功果然高人！”

“这……这场比武比我们想象的要提前结束！获胜者乃鬼王谷沈巍！”

赵云澜吹了口口哨，他现在已经不太担心后面的几场比武了，顶多就是王向阳那场怕对方要耍什么阴的招数，其他的他还是不怎么担心自家少爷的。

后场。

“不愧是鬼王谷大少爷，林海真是自愧不如。”

“哪里的话，若是林少侠出了全力，沈巍怕是也非常吃力，多谢留情。”

赵云澜刚走到后场，就听到比武后的沈巍与林海二人在“寒暄”。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赵云澜想要撤回自己跨出的步子。

“澜儿？怎么来了也不说，在后头站着作甚？”沈巍招手，“过来，这是燕月堂的林少侠。”

“见过林少侠。”赵云澜走到沈巍身旁，“林少侠的功夫真好，澜儿可是很少看到有人能在少爷的剑下撑这么久的呢。”

这是在夸人么？

林海尴尬地咳了一声：“是林某武功不济，自愧不如。相信今年武林之主的位子非沈大少爷莫属了。”

“林少侠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武林之主这位子我可坐不住。江湖如此之大，美景如此之多，这等大好江山我不腾出半辈子来云游一番，岂不是浪费了？”沈巍大笑，“这人呐，还是不要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上下太多功夫，玩玩就好，玩得好了说明运气好，玩得不好人财两空，这不是亏大发了么？”

林海似是有些赞同沈巍这番话，他抿嘴想了想，道：“沈兄说的在理。”

“人这一生，只为了两件事，值得自己赴死，为天下家国成全忠孝道义，为知己成全自己。”

“林少侠，你看，值不值呢？”

傍晚。

“回来了？”沈巍坐在茶桌前，“说是去看明日的比武名单，怎的回来这么迟？”

“我原本以为他会马上就公布明日的比武名单，结果没想到比武台上那人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直到最后也不曾有说明日有鬼王谷的比武。”赵云澜看起来确实是等久了，皱着张脸，一脸的不耐烦。“腿站疼了吗？过来歇歇，喝杯茶。”

“属下可是暗卫，站这么一会儿就腿疼了那岂不是有辱我鬼王谷的颜面？”

“说不过你，”沈巍笑笑，“过来喝茶。”

赵云澜乖乖坐到沈巍身旁，喝了一口凉茶。“明日有安排么？”沈巍说。

“安排？”赵云澜愣了愣。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什么沈巍交代给自己的吩咐……？

“嗯？”沈巍抿了一口凉茶，见赵云澜没有回答自己，便再问了一声，“你明日有无什么安排？”

“应该……有吧。”赵云澜舔了一下嘴唇，“或者没有？”

“你连你自己明日有没有事情都不知道么？”沈巍笑出声，“若是没事的话，明日陪我去这街上逛一逛吧。”

“逛街？”赵云澜眨眨眼睛，“噢——少爷是说，咳……明日想和属……和我一起去街上逛逛？”

“不然呢？你以为我问你明日有无安排是什么原因？”

“不是……我以为是少爷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我给忘了。”赵云澜扁扁嘴，“我就说我记得明天没事啊，害我紧张了半天。”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沈巍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我可没这么说。”赵云澜喝了口凉茶。

“认真”低头抿茶的赵云澜眼睛被头发挡住，看不到沈巍此刻的眼神，他若是能看见，一定会被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而吓得从圆凳上跳起来。

那是赵云澜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情感。

曾经他以为自己对沈巍的执着是因为年少的一句话，入了暗卫阁，自己对沈巍的情感便渐渐地变了质，后来年日久了，沈巍便成为了那些非人的训练和昔日好友如今对手的战斗中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出阁后，他将沈巍看作是自己的任务。而如今，他曾经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情感，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似是又要踏入这红尘……

“行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去沐个浴，就寝吧。”

“好，我叫人去安排。”

赵云澜起身，沈巍眼中的情绪收敛起来，他点点头，道：“去吧。”

二人沐浴后，原本应该就此睡下的，但二人却在谁睡在外侧这个问题中又出现了分歧。

赵云澜坚持自己要睡在外侧，“我好歹也算是个暗卫，我睡在外侧保护少爷的安全，这是应该的。”

沈巍坚持赵云澜睡在里侧，“难道我的武功还不能自保么？你现在是我的枕边人，应该是我来护你安危，明白吗？”

“不明白，在外就算了，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怎……”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巍打住：“既然现下只有你我二人，那就更应该由我来表现。”

“？？？”

赵云澜愣住。

沈巍的脸有些发红，在蜡烛暖暖的烛光照映下显得更加明显：“去睡里边。”

赵云澜愣愣地听从了沈巍，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除了乖乖听话还能干什么……

二人就这样各自心怀各事，一觉睡到了天亮。

沈巍要比赵云澜早醒一会儿，昨夜虽说没有夜醒，但却做了好几个梦，睡得也并不是特别安稳。他梦到小时候的事，和赵云澜有点的那段事一直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接着就是后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路过的每个风景和经历的各种事。

小时候的事自己通过断断续续的做梦，和赵云澜口述，已经想起来的差不多了，他一开始对赵云澜口中所说的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但后来随着做梦次数的增多，且梦境基本和赵云澜说的基本没什么差别，他相信了。刚开始他对赵云澜的感情是愧疚，他觉得因为自己年少无知的一句话竟然让眼前的人受了这么多年苦，后来，随着二人每日相互陪伴，日映影随似的相处方式，渐渐地，他对赵云澜的感情变了味。

他不敢说这是喜欢，但是他也不否认。

眼前之人的睫毛动了动，看似是即将要醒过来的样子，沈巍正了正神色。

“嗯……”赵云澜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但似乎眼睛有些干涩，又闭了回去。“醒了？”沈巍见赵云澜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再眯一会儿。”

“没……醒了。”赵云澜撑起身子，“少爷醒了多久了？”

“我刚醒你就睁眼了。”沈巍笑道，“昨晚睡得还好么？”

“还好。”赵云澜揉着眼睛，用力的睁了几下之后眼睛干涩的情况好转，他看向沈巍，“少爷说今日要去逛街，我们何时动身？”

“这么着急？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好，云澜去打水。”

“你去打什么水？让这儿的下人去。”沈巍说。

“好。”赵云澜笑了笑，“我去叫。”

二人洗漱了，用了早饭，沈巍见外头天气正好，转头对一旁的赵云澜说：“走吧，我们去街市上看看。”

巳时的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既没有正午的刺眼，也没有亥时冷丝丝的感觉。

沈巍看着赵云澜，昨晚见他那副样子，还以为并不带想出来逛，没想到现在倒是新奇的把自己都忘了，沈巍笑笑。

“少爷你看这个！”赵云澜手中拿着一穿红色小鲤鱼的挂饰，“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才看到这种东西卖呢。这么久过去了感觉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没变。”

“喜欢？”沈巍伸手就去掏银囊，“老板，多少钱？”

“少爷，不用，”赵云澜没想到沈巍竟如此出手利落，“就是觉得好玩，看两眼。”

“喜欢就买，我们又不缺钱。”沈巍说，“老板，多少钱？”

赵云澜有些无奈，在钱方面他确实拗不过沈巍。

“哎，十文钱！小哥，我给您包起来？”

“不必了，我拿着就好，多谢。”赵云澜笑了笑。

“还有什么喜欢的？趁现在出来逛，都买了。”沈巍说。“我怎么越来越像少爷养的兔儿爷了？”赵云澜失笑道。“不准这么说自己，那些兔儿爷能和你相作比较？”沈巍皱眉，“走，再去前边儿看看。”

二人转了又转，渐渐地到了正午。此时的赵云澜是左一包又右一包，原本刚出门时简单素雅的衣服上现在多了一个挂饰，连头上也多了两个发簪。“累了么？我来帮你提？”沈巍问。“不用，这点东西属下还是提得动的。”赵云澜“微笑”道。

沈巍点点头，转过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赵云澜的心思？原本以为只是出来逛，结果没想到变成了现在的左一包右一包，是身上挂着有，头上也卡着有。赵云澜连“属下”都用上了，可见心情之差，想到这儿，沈巍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赵云澜啊，真是个相处的越久，你就会发现他越有意思的一个人。

在茶楼用了午饭，沈巍给了老板娘二十两银子，请了两个打下手的帮自己把东西提回去。

“少爷还想逛么？”赵云澜感觉自己像是执行了什么任务连着五夜未睡的那种，累到极致。

“累了？”沈巍问。

“不曾。”赵云澜抿抿嘴。

“那就再逛逛。”

“……好。”

“哈哈哈哈——”沈巍忍不住大笑出声，“赵云澜，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这副表情。”沈巍说，“活像个被逼迫的良家小姑娘。”

“主人说笑了，属下哪敢。”赵云澜说。

“这天下还有你赵云澜不敢的事？嗯？”

“属下胆子小，当然是没有主人的胆子大。”

“哈哈哈哈——”沈巍抹了抹眼泪，“好了不逗你了，累了我们就回去，不气了。”

这下轮到赵云澜愣了愣，“生……？属下没生气，属……”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沈巍走路的速度快了些，“现在回去刚好可以赶上公布明日的比武名单，时辰正好。”

……

“……申时：木华堂木林川与鬼王谷沈巍！以上便是明日比武名单！每一场比武的胜利都离武林盟主之位更进一步，最后胜出的两位将在后天进行巅峰对决。还望各路高手拼尽全力！”

“来的正好。”沈巍听完比武台上的主持人说完，笑道，“这个林川我还不曾听说过，不过能被安排上与我比武，想来武功也不差。”

“林川……林川……”赵云澜似乎对这名字有些印象，“我想起来了，少爷，那天我尾随王向阳下属窃听他们的计划，出来撞得我摔了一屁股的男人，就是木华堂的木林川。”

“……有些印象。”

“感觉武功中上，不过少爷还是多留个心眼。……我估计后日的最后对决，王向阳定会安排自己与少爷比武。”

“后日的巅峰对决是双人对决，比武双方各派二人迎战，若一方二人完败，那另一方即胜利，不管胜利一方只剩一人还是二人，都算作赢！”

“听到没，双人对决。”沈巍挑了挑眉，“到时上场的就是你与我了。”

赵云澜握紧了拳，听到这句话，心中不免有些兴奋。也许是安逸日子过了太久，体内从暗卫阁中养出来的暴虐的血似乎要沸腾了一般，他非常期待后日与沈巍一同上场。

那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让他们开开眼见，从鬼王谷出来的第一暗卫，武功是何种水平。”

“是。”

“如此，今日的比武结束。”

“主人，要属下去探探木林川么？”赵云澜压低声音。“不用，也许他的武功是要厉害些，但我觉得他对我不构成威胁。”沈巍转过头，“还有，怎么又变成‘主人’‘属下’了？我教你的都忘了？”

“不、不是……澜儿知道了。”赵云澜咬了咬嘴唇，他对“澜儿”这个自称还是有些抵触。“乖，后日，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再委屈两天。”沈巍勾了勾赵云澜的下巴。

“澜儿自是听从少爷的吩咐，何来委屈一说？”赵云澜微微转过头看着沈巍笑道。

“如此便好。”沈巍温柔地笑道。

心中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该回房休息了吧？赵云澜张口，正想问沈巍，没想到对方却说：“离晚饭还有些时辰，我们在这周围逛逛吧。”

还、还逛？

“嗯？澜儿？”沈巍一脸的“慈祥”。

“好，澜儿也想在这周围逛逛走走呢。”赵云澜“温柔地”笑道，“不如我们去那后山看看？站在那高处俯瞰这片地，想必景色一定很美。”赵云澜破罐子破摔，逛？逛哪儿能尽兴？爬山去啊！

这下轮到沈巍愣住，随即笑道：“澜儿有心了，如此我们便去那山的最高处吧。”

后山就在南燕堂的背后不远处，沈巍与赵云澜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山脚下。

“少爷真想爬上这山顶？”赵云澜抬头望着这高可见顶后山，虽说不是很高，去是能去，等到下来了估计也已经二更天了。

“去那山的最高处”确实只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沈巍眼带笑意看向赵云澜，“怎么，怕了？”

“怕？”赵云澜提了提衣摆，似是要准备一跃而上的样子。

“哎，别，你这是作甚？我就是开个玩笑，待会儿若是让有心之人看了去你会武功，那之前你辛辛苦苦的做派不就前功尽弃了么？”沈巍笑道，果不其然赵云澜立马就松了衣摆垮下了脸。

辛辛苦苦装了这么多天的弱不禁风，若是因为这一时的爽快而前功尽弃，那多亏啊，赵云澜扁了扁嘴。

二人到了半腰处，天已近黄昏。

“好久都没有这般老老实实的用腿上山了。”赵云澜站在半山腰的最高点，“我们这也算是到了最高处了吧。”

“有时这样不用轻功爬山，感觉也不错。”沈巍点点头，目之所及的建筑都被夕阳的暖光所照射，像是蒙上了金色的纱衣，如此景色，自己和赵云澜前段日子在海山时也不曾留意过。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曾来到鬼王谷，不曾去过暗卫阁，会不会比现在简单幸福很多。”

沈巍静静地听赵云澜说道。

“暗卫出阁的第一天就要被分配一个暗杀任务。”赵云澜说，“我暗杀的对象是前些年偷了很多商盐的镖局，他们偷的那些商盐牵连到了鬼王谷的利益，并且还不认账。镖局有很多高手，于是老爷命我去前去灭门。”

“我在二更天潜伏进去，三更天时暗杀。”

“那些‘高手’我没有放在眼中，他们的实力远不及阁主。”

“我杀到最后只剩那镖主一家人。”

“他告诉了我那些商盐的下落，为了保命，还告诉了我其他对商盐图谋不轨的镖局门派的下落。”赵云澜握紧拳头，“他的妻女就在他身后，女儿还在襁褓中。”

“但我还是杀了他们，包括那个女婴。”

“我后来想了一个晚上，如果我留下那个女婴会怎么样？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把她随便放在某处百姓人家，她长大后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老爷或是阁主知道了，我或许会被处死。”

“我不是怕死，”赵云澜转过头看向沈巍，“我还没遇见你呢。”

“我还不能死。”

沈巍从赵云澜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只有自己。

“少爷知道吗？我从被下令从此跟着少爷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没有人能要了我的命，只有你。”

沈巍的心被触动了，在别人眼中，赵云澜就是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马，但只有自己知道，眼前的人是何等的温顺天然……他会被突然飞出来的大虫吓到，会在夜晚突然惊醒生怕自己不在，受伤时一声不吭，恼极了便独自生闷气，憋到脸红也不说。如此之人，怎能让人不可爱？

桀骜不驯？那是为了生存。

“我无心探知你的过去。”沈巍说，“不论是你杀过的人还是做过的事，都已无法挽回或是后悔，过去已成定局。”

“但将来还是未知的，你无法改变过去，但你可以改变将来。”沈巍看着赵云澜，“和我。”

赵云澜从沈巍眼中看到了自己。

“在我眼中，你并不是单单只是一个暗卫。两个大男人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但你知我心思。”沈巍说，“我给不了你过去，但我可以给你将来。”

赵云澜抿嘴，他心中有一万句想说的话，但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下山吧。”赵云澜开口。

沈巍笑了笑：“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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